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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深度解读 | 小胶质细胞: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机制揭秘与治疗新策略

发布时间:2024-11-08 16:29:53

在神经退行性疾病的研究中,小胶质细胞作为中枢神经系统(CNS)的常驻免疫细胞,逐渐成为了科学家们深入探索的焦点。这些细胞在多种生理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包括突触修剪、损伤修复、稳态维持、吞噬作用,以及支持其他神经胶质细胞和与其他细胞间的沟通。尤为重要的是,小胶质细胞与多种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存在着密切联系。

当中枢神经系统受到损伤或疾病侵袭时,小胶质细胞会展现出复杂的反应,这种反应通常被称为“激活”或“活化”。在早期的小胶质细胞研究中,科学家们主要通过形态学观察来检测这些细胞的活化状态,即观察它们从正常脑中的分支表型转变为患病脑中的阿米巴状形态外观。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家们发现小胶质细胞的激活过程远比预期更加多样和动态,无论是在组学特征还是功能结果上都有所体现,这表明小胶质细胞在不同的疾病中会呈现出不同的反应模式。目前研究发现,在多种神经退行性疾病中观察到小胶质细胞的激活现象,包括阿尔茨海默病(AD)、帕金森病(PD)、多系统萎缩症(MSA)、肌萎缩侧索硬化(ALS)、额颞叶痴呆(FTD)、进行性核上性麻痹(PSP)、路易体痴呆(DLB)以及亨廷顿舞蹈病(HD)等。

 

一、神经退行性疾病中的小胶质细胞功能障碍

1 . 阿尔茨海默病(AD)

AD是最为人熟知的神经退行性疾病之一,其主要病理特征是β-淀粉样蛋白(Aβ)在脑内沉积形成的神经元外淀粉样斑块和tau蛋白异常聚集引起的细胞内神经原纤维缠结。体内成像研究发现,AD中小胶质细胞的活化与tau蛋白和淀粉样蛋白相关。这些激活的小胶质细胞被发现聚集在AD小鼠和人死后大脑不同区域的Aβ斑块附近。在AD小鼠模型中,首次发现AD中的小胶质细胞亚群,称为疾病相关小胶质细胞(DAM ),参与Aβ的清除。

研究表明,小胶质细胞在AD的发展中起着双刃剑的作用。一方面,它们能够吞噬并清除Aβ和tau蛋白,限制这些病理物质的传播,对早期病情可能具有保护作用。另一方面,当病理沉积物长期刺激小胶质细胞时,这些细胞可能发生功能障碍,转而促进神经炎症,加速Aβ和tau的扩散,导致神经退行性变。

大量证据表明,小胶质细胞通过多种方式对Aβ和tau蛋白产生影响。①Aβ结合小胶质细胞TREM2,TREM2促进小胶质细胞向DAM表型转化,激活TREM2信号传导,导致小胶质细胞吞噬功能增强。相反,TREM2功能的丧失损害了小胶质细胞对Aβ的吞噬作用,并增加了淀粉样蛋白的表达。②小胶质细胞中LC3相关的内吞作用(LANDO)促进了Aβ受体的再循环,增加Aβ表面受体,从而促进了Aβ的清除。相反,LANDO缺陷的AD小鼠诱导了神经变性和记忆缺陷。③随着年龄的增长,小胶质细胞上Nogo受体(NgR)的表达增加,削弱小胶质细胞的吞噬作用和Aβ的清除。相反,NgR缺陷的AD小鼠减少了淀粉样蛋白负担,改善了认知障碍。④小胶质细胞中BACE-1的抑制促进了小胶质细胞表型从稳态向I期疾病相关小胶质细胞(DAM-1)信号的转变,从而增强了淀粉样蛋白的清除并改善了AD小鼠的认知能力。⑤小胶质细胞与星形胶质细胞相互作用,识别Aβ沉积后,小胶质细胞增加了IL-3特异性受体IL-3Rα的表达。星形胶质细胞衍生的IL-3与小胶质细胞中上调的IL-3Rα结合,增强小胶质细胞向Aβ沉积的迁移和Aβ聚集物的清除。⑥APOE3脂蛋白诱导小胶质细胞更快地向Aβ迁移,促进Aβ摄取,并改善认知。

图1 小胶质细胞对阿尔茨海默病中Aβ和tau病理的影响。小胶质细胞吞噬Aβ和tau,限制Aβ和tau病理的传播。然而,在病理条件下,小胶质细胞也可能加速Aβ和tau的扩散,导致神经退行性病变。

 

2 . 帕金森病(PD)

PD是仅次于AD的第二种最常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其特征在于黑质致密部中多巴胺能神经元的缺失以及路易体中错误折叠的α-突触核蛋白(α-syn)的积聚。在PD中,小胶质细胞的激活始于早期,并在整个病程中持续存在。1988年,首次在PD患者死后脑组织的黑质中观察到反应性小胶质细胞。其他小胶质细胞活化标记物,如iNOS和环氧化酶等促炎酶和吞噬作用相关标记CD68,也在帕金森病患者中上调。此外,PD患者的PET扫描也显示广泛的小胶质细胞激活。

小胶质细胞具有模式识别受体(PRRs),如TLRs、NLRs、SRs,使其能够检测和响应不同的刺激。当α-syn在细胞外积聚并且没有被适当清除时,它可以通过PRRs激活小胶质细胞,然后α-syn与膜受体相互作用启动促炎反应,膜受体通过各种介质激活NF-κB并组装NLRP3炎症体,导致炎症介质和自由基的产生,引发神经炎症。

此外,小胶质细胞与神经元之间的通路连接,也与PD的进展密切相关。CX3CL1-CX3CR1信号通路对于维持小胶质细胞活性的健康平衡、调节化学吸引和突触可塑性以及减少小胶质细胞介导的炎症和神经毒性至关重要。CD200-CD200R通路的失调与小胶质细胞活化增加和多巴胺能神经元变性有关。此外,CB1受体在神经元中丰富,而CB2受体主要在大脑中的小胶质细胞中表达,帕金森病动物模型表明,小胶质细胞CB2受体激活具有神经保护作用,并改善运动症状。

图2 α-syn在帕金森病中导致小胶质细胞反应。

 

3 . 多系统萎缩(MSA)

MSA以自主神经功能障碍、帕金森综合征和小脑共济失调为特征,其在临床上分为两种亚型:具有主要小脑共济失调(MSA-C)的MSA和具有主要帕金森综合征(MSA-P)的MSA,主要病理特征是橄榄桥小脑萎缩和纹状体黑质变性。

研究发现,α-syn诱导的小胶质细胞激活依赖于小胶质细胞toll样受体TLRs 1/2信号和TLR4信号。在MSA小鼠模型中,α-syn可与TLRs相互作用,然后被小胶质细胞吞噬。但小胶质细胞过度摄取α-syn也会导致小胶质细胞吞噬能力显著下降,引发小胶质细胞的炎症反应,包括NF-κB和NLRP3炎症小体信号激活、活性氧产生、促炎细胞因子上调,从而形成毒性环境,最终诱导神经退行性变。此外,CD4和CD8 T细胞的去除减轻了α-syn诱导的MSA小鼠的炎症和脱髓鞘。见图3。

图3 小胶质细胞在多系统萎缩症(MSA)发病机制中的作用。

 

4 . 肌萎缩侧索硬化 (ALS)、额颞叶痴呆(FTD)  

ALS的特征是皮质、脑干和脊髓前角的运动神经元缺失,包括C9orf72、SOD1、TDP43、FUS基因突变。FTD是65岁以下人群中仅次于AD的第二种最常见的痴呆形式,其特征是进行性认知、行为和语言功能障碍,包括TDP-43、tau、FUS等基因突变。

研究发现,小胶质细胞可以吞噬TDP-43等病理性蛋白沉积,TDP-43与小胶质细胞TREM2的相互作用促进了小胶质细胞对它们的吞噬和清除。相反,小胶质细胞对TDP43聚集体的吞噬作用导致小胶质细胞活化,当这种激活过度,会引起小胶质细胞NLRP3炎症小体活化和促炎标记物上调,对运动神经元具有神经毒性作用。此外,小胶质细胞中的前颗粒蛋白缺陷激活了小胶质细胞NF-κB信号,并促进了促炎细胞因子的释放,导致了中等多棘神经元的过度兴奋。见图4。

在疾病状态下,前颗粒蛋白缺乏还会导致小胶质细胞溶酶体发生功能障碍,减少沉积蛋白和髓鞘碎片的清除,并在白质中积累髓鞘碎片。此外,小胶质细胞通过与补体相互作用增加突触修剪,也会加剧神经元损失,导致行为异常。

图4 小胶质细胞在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 (ALS)和额颞叶痴呆(FTD)的发病机制中的作用。

 

5 . 其他  

在深入探究神经退行性疾病与小胶质细胞关系时,除了AD、PD、MSA、ALS、FTD这些已被广泛研究的疾病外,进行性核上性麻痹(PSP)、路易体痴呆(DLB)和亨廷顿氏病(HD)同样展现了小胶质细胞在疾病进程中的关键作用。在PSP中,小胶质细胞的激活与过度磷酸化的tau蛋白(pTau)的积聚紧密相关,这一过程不仅导致微管结构的破坏和神经元功能的衰退,还促进了小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的反应性增生,加速了神经变性的进程。而在DLB中,小胶质细胞的行为同样复杂多变,从早期的反应性激活状态到晚期的营养不良状态,其表型的变化与疾病的发展阶段密切相关,同时伴随着α-突触核蛋白的异常聚集以及AD样病理特征的共存。至于HD,小胶质细胞的激活则与HTT基因中CAG重复序列的异常扩增引发的亨廷顿蛋白错误折叠和神经元丢失紧密相连,多种信号通路如NF-κB、犬尿氨酸和大麻素受体通路参与了这一过程,小胶质细胞通过TLRs等受体检测和响应外部刺激,触发免疫反应,进一步影响疾病的进展。综上所述,小胶质细胞在神经退行性疾病中的作用是多方面且复杂的,其行为的改变深刻影响着疾病的病理过程和临床表现。

 

二、针对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潜在小胶质细胞靶向干预和治疗方案

基于上述对神经退行性疾病与小胶质细胞之间复杂关系的深入理解,研究者们正积极探索一系列创新的治疗策略,旨在通过调节小胶质细胞的功能来促进疾病的治疗。在细胞实验、动物模型及临床试验中,这些策略的原理和效果得到了初步验证。

1 . 调节神经炎症  

调节神经炎症是最广泛使用的治疗靶点之一,其核心在于通过药物或其他手段干预小胶质细胞的激活状态,以减少有害炎症因子的释放,从而减轻神经元的损伤。研究发现,使用NLRP3特异性抑制剂达OLT1177抑制NLRP3炎症小体可以挽救AD小鼠模型的认知障碍,使用NLRP3抑制剂MCC950抑制炎症小体激活、α-突触核蛋白聚集和黑质纹状体多巴胺能变性,改善PD小鼠模型的运动能力。

 

2 . 抑制小胶质细胞外泌体的合成和分泌  

=小胶质细胞释放含tau的外泌体,小胶质细胞的激活可以促进tau的扩散,而抑制小胶质细胞外泌体的合成和分泌则有助于减少tau的增殖。研究发现,在tau小鼠中,P2RX7的早期药理学阻断显著损害了小胶质细胞的外泌体分泌,减少了tau在脑中的积累,从而改善了工作和学习记忆。

 

3 . 改变小胶质细胞的代谢途径 

小胶质细胞吞噬作用需要大量的能量,当小胶质细胞从氧化磷酸化到有氧糖酵解的代谢转换时,持续的有氧糖酵解会损伤小胶质细胞的免疫功能。研究发现,调节小胶质细胞的代谢可以增强小胶质细胞对Aβ的吞噬作用。研究发现,芦丁钠(NaR)处理将小胶质细胞的代谢从无氧糖酵解转移到线粒体氧化磷酸化,为小胶质细胞提供足够的ATP来清除Aβ。此外,NaR还通过增加小胶质细胞中吞噬相关受体的表达水平来促进小胶质细胞Aβ的清除。

 

4 . 改变小胶质细胞表型  

脑微环境可以调节小胶质细胞表型转化,促进小胶质细胞的正向功能。在AD中,一种ROS响应聚合物胶束系统可以通过模拟Aβ转运的途径在病变区域积聚,这些微团使氧化和炎症微环境正常化,并使小胶质细胞再生。在PD中,维生素D通过抑制小胶质细胞活化和促进M2极化,增加CD163、CD204和CD206等M2小胶质细胞标志物的表达,保护多巴胺能神经元免受炎症和氧化应激。

 

5 . TREM2基因干预激活  

激活TREM2等关键基因的表达,也被认为能够增强小胶质细胞的清除能力,促进其对Aβ、tau等病理蛋白的有效清除。研究发现,通过4D9、AL002c、四价TREM2等TREM2激动剂抗体增强TREM2信号传导,或者通过小胶质细胞靶向基因传递系统包被的TREM2质粒,上调脑中TREM2水平,增强Aβ清除,缓解神经炎症。

图5 针对神经退行性疾病可能的小胶质细胞靶向干预和治疗。

 

综上所述,小胶质细胞在神经退行性疾病中的作用是多方面且复杂的。通过深入研究和探索其治疗策略,为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治疗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为未来开发更加精准和有效的治疗方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Brain Case推出了一款创新的AAV11血清型载体,型号BC-ZA0182:rAAV-mIBA1-EGFP-WPRE-4×miR-9.T,专为高效且特异性地转导小胶质细胞而设计。此外,该载体设计灵活,可以通过改造来过表达或干扰特定基因,或者整合光遗传学、化学遗传学、钙成像等技术,从而为深入探究小胶质细胞的功能、机制以及其在神经系统疾病中的角色提供了一套强大的基因操作工具。

 

参考文献

Gao C, Jiang J, Tan Y, Chen S. Microglia in neurodegenerative diseases: mechanism and potential therapeutic targets. Signal Transduct Target Ther. 2023 Sep 22;8(1):359. doi: 10.1038/s41392-023-01588-0. PMID: 37735487; PMCID: PMC10514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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